执法人员踏血而行,发现了不少死狗、死羊,像毛绒玩具一样扔在地上,死状甚惨,死因不明。再往里间走,令人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眼前好一个“动物的地狱”。
生意:一天最多可宰杀几十头猪
怀德镇东北角的这个村子坐落在城乡接合部,用村里人的话说,是一个“被异化的村庄”。村里住的人员复杂,本地村民不少已经在镇里买房或搬走,留下很多空房出租。
记者了解到,在出租的空房子中,有两家加工病死猪肉的黑窝点,每隔几天都会通过跑线车将熟食运到其他县市。
两个黑窝点相邻不到50米,据说,两家有很近的亲戚关系。不仅加工环境相似,每家都养了20多条大狼狗把门,白天大狼狗在院子散养,晚上才圈到狗圈里。
据说,一两年前,黑窝点的老板还推着三轮车,拉死猪到私宰点去卖。现在,不仅拥有了自己的私宰点,还添置了好几辆面包车送货。和大多数私宰点老板不同的是,这里专门屠宰死猪。买一头死猪最多不超过100元钱,屠宰后的市场价格是800元~1000元,一天宰一头猪就可以赚八九百元钱,最多时,这里一天可以宰杀几十头猪!
踏查:妇女用身体遮挡记者视线
1月16日,“你要买什么货?”在其中一个加工点,一个50多岁的妇女一边嗑瓜子,一边与记者搭话。20多条大狼狗在身后不停朝记者狂吠。
远处是三间新瓦房,在院子的角落里,有个临时搭建的矮小平房,平房门口堆放着大量编织袋,血迹斑斑。平房里门窗紧闭,门口放着大堆煤,烟囱不停地往出冒黑烟。这个小棚子里正在做什么?需要这么多煤?
妇女的身体转来转去,不停地用身体遮挡记者的视线。
一个穿着皮围裙、浑身血迹的中年男子从棚子里出来,戒备地打量着记者:“我们这不加工、不零售,快走吧!”
在另一加工点,工人们进进出出,对记者的问话置若罔闻。在加工点门口,记者看到在几个圆形塑料桶里面都是动物内脏,颜色都很深。
两个加工点老板戒心很重,记者跟附近一住户商量:“能不能帮我们去那两家买点熟食?”“没听说那两家是做熟食的啊!我们两家没啥往来,平时见面也不说话。”住户说。
继续打听,一些坐地户都不知道这里是加工熟食的:“从没见在村里卖过。”
送货:往白山、梅河口那边走
1月18日凌晨三四点钟,两处加工点的灯亮了,一直忙活到7点多钟,一辆墨绿色的小面包车徐徐倒进大门,工人们将货物搬到车上。
面包车开到街里的客运站附近,不少跑线车都在此处等活,一辆无牌照白色捷达车正静静等在这里。小面包下来一个男子,与捷达司机耳语几句,随后,面包车上的货塞满了捷达后备箱。
这些熟食会送到哪里?当载满客人的捷达车徐徐驶离客运站时,记者连忙上前“问路”:“这里去公主岭市怎么走?你这车去哪啊?能不能给我带个道?”
“往前一直走,我可没时间给你带道儿,我这车是往白山、梅河口那边走的!”司机说。
可怖:宠物狗被做成熟食
在怀德镇外几公里的一个偏僻村落里,有个不起眼的小屋,隐藏着一个“能量惊人”的黑窝点,大量收购仔猪、羊羔、死狗,送到此处开膛破肚。
1月19日上午,踏着坑坑洼洼的路,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,记者在一座简陋的房子前停下了脚步。屋外雪地上淋漓着大量鲜血,十分扎眼。
小屋北侧有一条排水沟,乌黑的泛着刺鼻腥味的污水缓缓流淌。铁门紧锁,沾满黑色污垢,门口停着一辆破旧小三轮。
透过宽大的门缝,靠近门口,一颗剥得面目全非的小动物头颅吓了记者一跳。往里看,满眼猩红的动物肉,不断渗出血液。
里屋紧闭的房门中不断冒蒸汽,门前地上堆放着十来条死狗和死羊羔、死猪崽,七八平方米的地面全是死动物。
死狗堆里还有两条白色京巴、一条两三个月大的德国牧羊犬……在这里,不管什么品种,统统会成为狗肉。
“这里有肉卖吗?”记者找了个借口。
“没有,你到别处找吧!”
记者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没人来开门,只好转身离开。记者走出几十米后,门开了,一个中年男子张望了两三分钟,“砰”一声把门关上。
记者走到胡同口,发觉有辆摩托车一直跟着。
1月24日,记者换装来到了这个加工点,这次记者敲开了门。一位中年女子和记者攀谈起来,但戒心很重,一直问记者是谁介绍来的。
女子开始不肯让记者进入加工点,就站在门口说话。地面上,全是血水和狗毛,还有许多排泄物,19日那天的大堆死狗和死羊羔不见了。
在外屋的拐角处,一条漂亮的宠物犬躺在屋角,身体已经僵硬,头上还扎着小辫子。
记者进到院子里,看到里屋的门开着,不断涌出水蒸气,隐约看到两个灶台,上面架着大锅。由于屋内的气味实在难闻,记者只能退出调整呼吸。
很快,记者与女子谈好了价格,狗肉以每斤8元钱的价格批发。
销售:熟食经常供不应求
这里的运输主要有几种工具,面包车、三轮车、摩托车。根据记者连续几天的观察,不定期的,会有一些死狗、死羊羔、死仔猪等用摩托车和三轮车送来,往外输送熟食主要靠摩托车。不时有人骑摩托车来这里运走熟食,每天上午是高峰时期。部分熟食被送到附近的流动摊点,由于价格低廉,经常供不应求。
执法:撒出20多条大狼狗
门外,20多名身着制服的执法人员喊话。
门里,20多条大狗虎视眈眈。
屋内,老板跷着二郎腿边嗑着瓜子边吆喝工人,“看什么看,赶紧干活去!”
2月9日上午,记者将情况反映到怀德镇政府,副镇长郭立中马上向公主岭市委、市政府汇报,公主岭市药监局、工商局等部门马上驱车赶往现场。
20多人组成的执法队伍赶往猪肉加工点。此时,一辆满载货物的墨绿色面包车正准备开走,见情况不妙,调头就跑。院里的一男一女马上将大门锁上,圈着的20多条大狼狗也撒出来。无论执法人员怎么喊,一男一女头也不抬地进屋、锁门。
在另一加工点,执法人员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,隔着门窗往里看,工人们各司其职,丝毫没有受到影响。